【财新网】（特派印尼巴厘岛记者 李增新）我坐在会议专线大巴上，攒着刚刚拿到的记者证，捏了一把汗。这时已是10月5日下午6点半，距离4日早上6点走出家门，已经过去了36个小时，终于拿到了必要的证件，这算得上出差报道的最长一次“热身”了——如果这辆只有我一名乘客，堵在巴厘岛双向四车道主路的大巴，能在媒体中心关门之前把我送到的话。
事出有因，2013年亚太经合组织（APEC）峰会，有超过10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和上万名企业领袖和各领域精英，数千名媒体记者在短短三天内（10月5日至7日）聚集在巴厘岛登巴萨以南的一小片区域内。与往届相比，其实今年并不有多特别。问题是，经过扩建的机场，并没有发挥作用，反而要为领导人间歇关掉。
会议开始前一周，发给我们的通知是，10月6日关闭10小时；8日关闭9小时；9日关闭7小时。到了4日，巴厘机场突宣布增加5日下午、6日临晨，及7日10点至15：20及21点至22：30四时段。各国旅客措手不及，航空公司无可奈何，惟取消航班。
这些还算有些提前量，我的航班4日早晨从北京起飞，预计下午在雅加达中转，可一落地就看到航空公司人员举着牌子，告诉我们航班取消的消息。GA426的乘客，包括从上海飞来的，就被带到了雅加达市中心的航空公司酒店休息，凌晨2点出发赶上4时的飞机。
去市中心的路上，一车人当中不少民营企业家都是第一次到雅加达，看了一路的“脏乱差”。有人嘲讽道，“印尼真是想给大家留下好印象，结果飞机一耽误，让我们领教了他们的臭水沟。”
5日一早，我出了巴厘国内到达机场（不是新机场），就想起主办方发的邮件，说CEO论坛的记者证，在机场就可以领。这个很贴心，注册柜台也足够醒目，只是没有人接待，“中午12点开始”。
APEC严格来说是政府峰会和企业峰会，在两个不同的会场，要两张不同的证件，不同的领取地点。CEO论坛证件，只能在距离会场1小时车程的机场和旁边的一家酒店可以取，于是有了开头的折腾，实在令人抓狂。
总感觉会议的主办方，也就是印尼政府，初衷是好的，但由于能力低下，最多能想到一步，却怎么也想不到下一步：考虑到了机场就拿到证件的方便，却并不考虑航班取消后有人会在早上抵达；也没有考虑机场作为唯一领证件地点是否合适，会场注册岂不是更方便？提供了专用大巴，却因不合理的线路安排，出现一个人乘坐一辆80座大巴，和上百人排队等不到车的局面。
由于两个会场都已经被封锁，进入媒体中心也必须乘专用大巴车。巴厘岛街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，几乎每一个路口都有超过2辆警察、8名警察。在下午去会场的路上，我们的大巴被警察示意停下，让一群中小学生穿过马路。刚感到一丝温暖，突然发现，原来学生们是加入到已经列在道路两边的其他同学们，举旗大喊欢迎的。
众所周知，印尼经济过去依靠出口，增长强劲，财政保守谨慎，但同时也是一贯具有威权专制传统，政府干预经济，包括严格的价格管制，和国有企业垄断横行的。
经过这一次，我就更忍不住想，越是以为自己比它的人民要聪明、更有能力的政府，就越是会弄巧成拙，洋相百出。亦或者，他们本来的目的就不是提供便利，而是让你欲哭无泪，难受不止。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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