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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代人的青春与梦想——谈电影《中国合伙人》

2013年06月14日 20:41 来源于 财新网
个人真正实现尊严、自由、心灵得到慰藉,得益于文化和法律、政治的开放

  进电影院还相当于进教室吗?进电影院并不相当于进教室

  冯仑:很有意思的是,某天我给张丕民(国家广播电影电视总局党组成员、副局长——编注)打电话,他是我的老乡。我说:“《1942》没达到预期,不怎么好。”他说:“以前进电影院相当于进教室,拍电影是给别人拍教材,传达所有正确的东西。现在,进电影院是相当于进了娱乐场所,得到一部分就可以了。”这很有意思。也就是说,这个电影有一点让大家开心就好,但距离当教材太远了。即便教材,也不可能保证永远正确,问题是“三观”也存在问题。这个电影,试图以毛泽东式的语言总结,都说得过去,一开始反美,然后艰苦奋斗、自强不息。传统“三观”也能找点故事做,所以大体上不要把一个电影当成教材看,不要“吊起来”讨论这事。“吊起来”讨论的话,在座的每一位,坐着的姿势都会是“三观”有问题。

  洪晃:我觉得中国80后和90后的价值观念,跟上一代的价值观念不一样。他们成长的环境不那么险恶,也不是那么缺钱了。在成长环境不一样的情况下,对钱本身的欲望就没有那么强。而且,他们知道要钱去做什么,能认清钱就是一个中间物,拿它可以换来自己喜欢的东西。他们喜欢的东西需要很多钱,但有的不是特别需要。

  宁财神:整个社会允许多元化,看好莱坞的电影,无论是文艺片、大片在价值观上不会输出这种奇怪的偏差。

  陈可辛:回应一下财神,对价值观问题我有不同见解。我非常不同意把电影当成教育。而且,我是一个非常实话实说的人,在大学跟学生讲话也不会讲梦想,不会像新东方那样讲梦想。因为,我觉得不可能,99.9%达不到梦想。我拍戏那么多年,这部戏是比较有希望的电影。大家都说电影的价值在哪里,怎么衡量一部电影是好是坏。内地很多粉丝或者文艺青年,误会我是一个文艺片导演。每个人都可以评论,每个人都可以讲不一样的话。但有一个衡量标准最坚实:票房。这是最客观的标准,不是对与错。我不希望我的电影去教育观众,我也不要扛那个责任。但我想讲,不管我在电影里展现的是什么,但是,钱对成东青是重要的。一个从农村来的人,一定要钱。成东青坐在这儿不会讲话,你们讲完,他鞠躬后就走了。

  孟晓俊会讲民族主义的东西,我有亲身经历的东西,也有不少朋友告诉我到美国不会那么惨,不用做bus boy,餐厅侍应生的助理。但是,我就做了bus boy。而且,我也被人查行李,不只是在美国,在北京机场查行李的永远是我。我问,为什么每次都查我,是不是因为我是长头发?他说是抽样查,但我每次都被抽到。所以,无论是美国还是中国,我代表的那些需要获得尊严的人是很真的。可能不只是美国,来北京也一样。这部电影讲的所有东西,成东青是主轴,最后成功赚钱、发财,在剧情上是必需的。但发财是一切吗?我放了一些东西在最后,王阳讲了一些话,如果说一个导演必须有立场那就是我的立场。王阳说:我永远回不到那些闪亮的日子,回到80年代。他怀念的是80年代。在校园里,王阳看到孟晓俊什么都没有,成东青在换灯泡。没有一个人因为发了财是快乐的。有时,我们需要往回看。这是我个人的回应,不是辩护,只是希望有一个平台让我说明为什么这样拍。我同意,这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教育小孩的电影,而我也不是一个懂得拍传统主旋律的导演。

责任编辑:宋宇 | 版面编辑:李丽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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