印尼“钱王”：印尼不会再陷危机

　　财新记者 王力为

　　李文正的名字，在印尼几乎是家喻户晓。由于他的巨额个人财富和在印尼银行业转型期间扮演的重要角色，他被人们誉为印尼“钱王”。他曾担任亚洲银行家协会主席，并于1983年，被《亚洲金融》杂志推选为当年“最杰出的银行家”。

　　作为印度尼西亚华商，李文正曾就读于南京大学，后赴印尼谋生，从一个自行车行开始奋斗，直至创造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。他于1950年创立的力宝集团，横跨金融、地产、医疗、教育等多个行业，在全亚洲范围内都有广泛投资。

　　85岁的他，近年已经把不少精力投入了教育和慈善事业。他的教育基金会管理着52所学校和两所大学。其中创立于1993年的UPH大学，是目前印尼最大、国际排名最高的私立大学。同时，他还是印度尼西亚国立大学和美国南加州大学的董事。

　　近年，他屡次投资大陆，不但是看好中国的经济前景，也是希望为故土的发展出一份力。财新记者在大连达沃斯会议期间采访了他，试图了解他的经历和思考。

中印经济

　　财新记者：近几个月，由于美国退出QE的预期，很多新兴市场国家，包括印尼都出现了市场动荡的情况，印尼的货币下跌尤其厉害，今年已下跌了14%。你对美国的QE退出及其影响怎么看？

　　李文正：从2008年的金融危机以来，美国大规模地放松货币。但这些货币的很大一部分并不在美国本国使用，而是变成热钱流到了新兴经济体。在这方面我认为中国跟其他一些国家有所不同。由于中国对资金、热钱的流入有严格的控制，因此可以避免其他国家目前的一些恶劣处境。但其他的国家，他们的资本管制是完全开放，所以受到的影响很深。

　　对于印尼来说，股市和货币的下跌有两方面的原因。最近美国打算缩减QE、收紧银根，其结果就是逼着过去到亚洲或新兴国家投资、买股票的人抽回资金、卖掉股票，并买美金回来。这就造成了一些新兴市场国家，包括印尼股市大跌、货币贬值；第二，由于印尼的矿产品、农产品高度依赖中国市场，中国在二季度里的经济下调使得印尼出口受到显著影响，因此印尼面临一个贸易的（压力）测试。

　　财新记者：前段时间有一些人担心，1997年的危机是否会重演。在印尼，老百姓和商界的人是否也有类似的担心？

　　李文正：我认为这一次跟1998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。担心当然是有的，但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印尼的一些数据，你会看到目前印尼大商家的财务结构都要比1998年时好很多，而且目前印尼政府的外汇储存也是五倍于1998年的。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到中国经济在近两个月正在向上调升，这对印尼的乳产品、矿产品等依存度较大的出口产业有很大帮助。

　　总的来说，印尼一般商人、老百姓都比较有信心，并不那么恐惧。往前看，印尼经济体可能会经历一小段时间的艰难，但是应该不会有大问题。

　　财新记者：你刚才也提到一些新兴经济体，包括印尼的资本项完全放开，造成了大规模资金外流。你觉得这一政策是否应该有所转变？

　　李文正：我认为在一个国家经济基础并不稳定的情况之下，一定的资本项管制作为一个防御性的措施是必要的。因此我还是比较赞同中国政府对资本项放开谨慎的态度。

　　财新记者：你也提到中国的情况，中国最近这一年来经济情况有所反复，而且大家觉得中国经济有很多结构性的问题，你觉得中国的前景是否乐观？

　　李文正：我对中国具体的情况不完全了解，但是我相信中国在基础设施那么完备、产业链那么强盛的情况下，经济还会保持一定的竞争力。

　　财新记者：自从2001年加入WTO以后，中国收获了很多红利。但近些年来开放的步伐有所放缓，你对这一点怎么看？

　　李文正：我认为中国自己必须有自信心。有了自信心你就敢走出去，也敢把门打开让人家走进来、走出去。这是自信心的体现，也是衡量中国经济的一个较好标准。因为一般来讲，一个经济体越开放，它引进的企业竞争力就越强；竞争压力越大，就迫使本国企业提高生产效率，从而提高竞争力。这是一个良性循环。

　　财新记者：我们知道20世纪90年代印尼对华人的商业和社会环境并不友好。之后，印尼和中国的经贸关系相对其他亚洲国家也并不算密切，这一点近年是否有一些好转？

　　李文正：我认为这几年中印两国的贸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，进展非常快，也产生了很强的互补性。应该是有了较密切的关系，并不是像外界所预测的那样。

　　财新记者：那么在哪些行业你能看到较大的投资机会？

　　李文正：中国近年对印尼的矿业投资很大，最近金属冶炼这个方面的投资也开始进入。

　　财新记者：我了解到你前两天也见了天津的市长，探讨了对天津的投资，您能否分享一下这方面的细节？

　　李文正：我四年前在天津开设百货公司时认识了黄兴国市长。这几年我们在那里的业务发展得很好。最近，天津市的领导认为天津还有一些地块可以发展零售业，所以黄市长请我考虑再去投资。